不同時代僧伽教育,佛法的流傳有不同的形貌;而流傳的不同形貌,正意味著不同時代眾生的需求。所以探討當前僧伽教育,也應從當前時代的業感因緣,省思這個時代的僧伽需要什麼樣的教育?探討僧伽教育,有所謂教育內容與教育機制問題,在此試著從這兩個角度提出幾個僧伽教育原則:
一、主體內容教育:所謂主體內容教育就是佛法住世的根本,
以教、證為核心,所謂:「世尊正法體有兩種,一教二證。」《阿毗達磨俱舍論》,大正藏29,第152頁中。乃至有五位比丘依律住持佛法,亦可為正法住世之最低標準:「下至五比丘解律在世能令正法久住。」《善見律毗婆沙論》,大正藏16冊,第786頁上。教即思想義解,證即禪觀修證,在思想教育上,譬如藏傳有五部論的基礎教育;台灣佛教在唐朝時已確立之大乘三宗思想,都可作為佛教主體思想教育的內涵。在禪觀教育上,站在身為台灣佛教一分子立場,應強調台灣傳統禪觀。台灣傳統禪觀以禪宗為主體,所以必須將台灣禪宗發揚光大,建立理論性、次第性、可操作性的禪觀體系。同時必須面對藏傳及南傳的禪觀,吸收其禪觀長處,作為這個時代的台灣禪觀思想。此即是對三系禪觀思想融合的問題,同樣地,藏傳及南傳也必須有這種態度。除教、證外,在此更強調信仰的重要。唯有在信仰上涵養道心,對出家生命、對出家解脫的信念產生堅定不移的力量,才能作為人才培育的基準點。因為如果本身對於作為僧眾沒有堅定的信仰、信念、理想,就沒有堅持出家戒律、接受僧伽教育的動能,和成為未來佛教領袖的力量。不論時代因緣、眾生業感如何改變,佛陀教化眾生入佛知見、引導走向解脫之出世本懷都是絲毫不可動搖的根本。所以佛教主體內容的教育,必須視為任何時代僧伽教育之主要內涵。唯有確立佛教道法本質的深厚主體內涵,才能作為佛法長久住世發展的資糧。在此主體教育內涵之上,再開展以下三個特殊導向的僧伽教育內涵。
二、通識及融和教育:
現在是地球村時代,是社會變動非常快速的時代。如果沒有通識教育,很容易被時代所淘汰。所以現代出家人不可只是一宗一派或一經一論的學習,必須要有對整個佛法宏觀的思想,及對佛教整體發展脈動的體認。如現代人間佛教,除必須了解僧伽出世修道問題,同時也要了解時代脈動因緣。有了宏觀的通識教育後,思想開通遠大,才能進而處理思想融合的問題。因為這個時代,佛教面臨各種思想的衝擊:南傳、北傳、藏傳三系佛教的交會;佛法與世俗間的轉換;農業與工商業社會的轉換;東方與西方文明的轉換。所以當前僧伽教育也需要有從求同存異的思維角度來面對思想融和問題。
三、領袖教育:
領袖是團體中之極少數精英,須具備寬宏心胸、前瞻鑑識、恢弘思想等之德學兼具頂尖人才,才能將廣大群眾、廣大僧團帶向長遠的方向發展。所謂小沙彌不可輕,個人善根難以測見,佛門未來龍象必定隱藏在廣大僧伽中,也必定需經過長時間的僧伽教育萃煉養成。所以僧伽教育必須在教育廣大僧伽時,朝培養領袖人才的眼界格局設定。所謂「取法乎上,僅得其中」,固然難以寄望每個人都能成為領袖,但畢竟大家都有領袖的思想概念,只要能教育出極少數真正佛教領袖,或令廣大僧伽與佛教領袖有共同思想,這個僧團未來就有希望。所以當前僧伽教育需要有大格局之領袖教育。
四、認證教育:
認證教育與領袖教育是互相呼應的概念。僧伽教育雖以領袖教育為前瞻前導,但還須透過認證教育展開次第性引導,隨各人根性將教育成果落實在不同階次層級,才能形成健全教育體制。僧伽教育應如世間教育般有明確之學程、學制、考試、證書,乃至專門知識技術之認證制度。並以此客觀認證落實到日後出家僧涯之一切學修、領眾、弘法依憑,如求受大戒、擔任弘法師、教誡師、寺院執事,乃至出任住持或佛教會會長。其目的在透過對僧眾的學習給予客觀公正的評價來確保僧伽品質,其理由有二:第一,讓學子有一共同且清晰的學習過程,令其知所努力的方向與目標;第二,讓世間人有一具公信力之標準來認同學僧經過努力的學習成果。一方面可藉此汰除偽劣僧伽;一方面讓學子不需為爭取社會認同而另外多付出努力。所以當前僧伽教育需要建立具公信力之認證制度。今天在這樣的時機、在這樣的場合,提出僧伽教育的理念,目的只是在先建立共識。尤其在第四點認證教育之機制建立上,目前可能沒有辦法建立世界性的認證機制,因為各國佛教文化不一樣,各宗派團體不一樣,各寺院形態也不一樣。但是至少提出一個理念,只要佛教長老們有此共識,慢慢朝這個方向努力,也有可能建立好佛教僧伽教育制度。當然這個共識可能還要醞釀一段時間,甚至共識形成後也不可能僅靠成立個機構就可以實行,還是必須分頭、分區域、分階段性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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